bacat

我是一所大學的學生

現在3年級



為了彌補在學校的開銷

所以每天都會在山下的這間牛排館打工

時間是18點到22點



我的工作很簡單

就是負責接待客人點餐

等待用餐完畢將餐盤收好

如此而已





會注意到他

是因為這是我這個禮拜第6次見到他

而今天是禮拜6

時間大概都是在20點到21點之間



每當他在店門口停好車以後

下車都會習慣性的喘一口氣

彷彿是解脫了一般

然後將安全帽掛在把手上

用手將頭髮全部往後撥

所以每次看到他都是頂著染過的刺蝟頭





[你好~請問外帶還是內用?]



[內用]



[那請問要點什麼?]



[雞排飯]





這是每次不變的對話

我問的話固定

他的回答也一直簡潔有力

只是他吃的東西並不一定都是雞排飯

我們雖然名字叫做(牛排館)

但是並不只是賣牛排而已



點好餐之後他都會將他那特大的包包放在身旁的座位上

脫下那看起來就很厚重的外套

走到我身旁的紅茶桶倒一杯回座位上喝

他的第一杯總是一飲而盡

看得出來他很渴



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是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在正餐來之前

他常常會看著面前的玉米濃湯不自覺的發起呆來

偶爾才會喝上一口

感覺他隨時會一頭栽進湯裡面一樣



正餐來了

可能是因為他太累吧

所以他吃飯的動作都很小很輕

所以時間很長



吃排餐的話

他總是先將麵和蛋推到一邊

然後在另一邊先把肉吃完

吃肉的時候

他總是先把肉切對半

一半一半的吃

切一塊吃一塊

而且還會吃的出神

然後就又發起呆來



吃套餐的話

一樣也是先吃肉

一樣也是先把飯菜推到一邊去



為什麼我會這麼注意呢?

如果你跟我一樣

在下班前都是固定同一個客人的話

也會很難不去注意他吧

不過最常見到的就是

他那趨近於呆滯的眼神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有的時候會更久)

他終於吃完了

他總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夾著一張對折過2次的一百元鈔票給我

然後我再將零錢放在他向上攤開的掌心中





[謝謝光臨!]





這是我每天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是固定一定要說的話

我的聲音可能太過宏亮或大聲吧

記得第一次他似乎是有點嚇到

不過也是希望他能打起精神

畢竟他等下是要騎著車離開的



他偶爾會轉頭向我微笑著點頭示意

他的笑容

很難形容

淡淡的

輕輕的

其中一邊的嘴角揚起

很有樸實大男孩的感覺



最後就看他背著那特大的背包

穿著最近很常見的類似雪衣的軍綠色外套

沒戴安全帽

騎著看起來就很髒很舊的豪邁125

離開





而我

就步向他的餐桌

準備收拾今天最後的餐具

然後準備下班



他的餐具

一直都是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桌上

濃湯都是最後才喝完

所以是在最靠近他的位置

湯碗的上方是排餐的鐵板(或是套餐的餐盤)

刀叉都是朝內交叉著放好

另外就是用過的面紙

鐵板的右邊放著飲料杯

因為很整齊

所以很容易收拾

不像有的客人吃完就一團糟

飯桌上滿佈飯菜與醬料

看到就令人嘆氣

平平是大學生

為什麼結果會差那麼多



明天

一樣要上班

不知道在相同的時間

是不是會再度見到相同的人

坐在相同的位置上

做著相同的事情



不同的是

我會抱持著

期待的心情